2013年的開始，相當忙碌。
聽見一月中休會，很是開心，但沒料到卻在最後一週來個瘋狂大轟炸，
這回的大轟炸算是我在這個工作一年來最忙的一個禮拜了，要瘋了真是...
其實單單工作的忙碌，也沒關係的，吃苦當吃補，磨練就是歷練。
但，生命處處總是有著驚喜，在這最忙碌的禮拜裡，
老爸到腫瘤科回診，對於前些個禮拜左手嚴重無力的狀況，確定是中風了。
由於老爸的血色素只有六點多，低於正常值太多，
腫瘤科醫師建議先到急診輸血，順道等病床，住院做詳細的檢查。
而在兵荒馬亂的醫糾法攻防戰中，我就這樣掛心著但也無能為力，
好在蘇比阿姨因為阿公出國暫時住在我們家，只能說，冥冥中總有安排，
感謝上帝。
忙碌的一週結束後，我搭了高鐵回台南，看見媽媽疲憊的身影，
心裡是滿滿的心疼，辛苦她了。
聽著她說老爸的狀況，不再那麼擔心。
隔天一早到了醫院，老爸的狀況比我想像得OK，但左手無力，
卻也讓他原本就靠著雙手支撐助行器以行走的不良於行，更形加劇。
星期一請了假多留一天，回到工作崗位前，確認了弟弟回家的時間，
蘇比阿姨要回印尼了，總是希望小弟能夠回來銜接上照顧的工作。
豈料這孩子，明明禮拜二學期就結束，卻要拖到下禮拜才回來，
詳加詢問之下，才發現原來他要和女友出去玩個三天兩夜，當下握著電話的我都要腦中風了。
好言勸說的告訴小弟，家裡需要他，老爸需要他的陪伴，無料這孩子卻告訴我陪病很無聊...
頓時，我心裡有著好深切的無奈與失望阿...
一個十八歲的孩子說出這樣的話，一個老爸病了五年的孩子說出這樣的話...
盡可能的想要理解他的心情，盡可能的想要體諒他的年輕，
但對於一個年邁生病的父親，身為從小倍受父親寵愛的兒子，
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怎麼會還想著先出去玩，而不是回家。
軟硬兼施的勸告了半天後，要他再想想，他便氣憤難耐的說"那就回去阿，不然怎麼辦"。
掛下電話後，我自己想了好久好久，
對於父親的生命末端，對於在病榻許久的父親，
這孩子怎麼會沒有成長，或者成長得太過緩慢，
就怕父親沒那時間等孩子長大阿...
我深怕，深怕，深怕父親萬一突然撒手人寰了，
弟弟會有一輩子的遺憾，永遠不可挽回的遺憾，
就怕這樣，所以總是一直苦口婆心的勸著。
後續看見了弟弟的狀態怨天尤人，但我也不好再打電話徒增彼此的不快，
最後自己PO了段話，希望他能夠看得懂，他一直是個聰明的孩子，若他不懂也只是他不願意懂...
「有失必有得，生命歷程中各司其職，盡力而為，才能讓生命中減少遺憾。
眼前看似吃虧或是特殊的經歷，必定會帶給未來的自己茁壯的力量。
五年前開始，我便這樣告訴自己，加油，共勉之。」
每一字裡帶著我對家庭的放不下心、我對父母的愛與疼惜，
以及對小弟的愛、期許與難以言喻。
我思索著究竟應當如何處理，究竟該怎麼讓他懂，想著想著，眼眶紅了，雙頰溼了。
父親這回住院， 一度懷疑是癌細胞擴散到腦幹，
向來會把情況想到最壞的我，已經開始思索家庭聚會中我該怎麼描述我心裡的父親，
想著想著，眼淚便不聽使喚的落下...
說來也好笑，想那麼多做什麼呢，但我總是愛庸人自擾，深怕一時衝擊來了我無力撐起這個家...
當然，事後隔天弟弟妥協了提早回家，
我也依著他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又對他好言相勸了一番。
這回，深深感受到教育兒女的辛苦。
孩子，總會三不五時帶給父母許多驚喜，大好大壞，難以預期。
我走在喧鬧的台北街頭，撥了電話給在醫院陪父親的媽媽，
父親強況趨近穩定，接下來幾天內會出院了，弟弟也將在父親出院當天回家。
心，疲倦了。
但，我卻也曉得，
家人，一直是我們家最特別的連結與牽絆。
<後記>
父親生病後，
我也沒想過為什麼我跟一般的大學生不一樣，
我只知道，真正的長大，就是盡量少讓父母操心，
而我，在我所能努力的範圍裡，繼續努力著。
現在回想起大四一年裡瘋狂打工、舟車勞頓、趕上課、六點跑駕訓班、熬夜念書...
當時的辛苦我仍記憶猶新，而咬著牙也想成為家裡支持的力量的感覺，一直沒改變。
只希望老爸生命後期能夠走得快樂、舒服，臨終別受太多苦、能夠舒適走到天家。
希望老媽好好照顧身體，別讓子女單心，平安快樂。
希望老弟成熟、懂事、更能像個大人般的待人處事。
2013，
希望新年驚喜到此為止，
我的心臟真是撐不住再大的驚濤駭浪啦~OMG
感謝上帝。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