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慢，卻堅定。
沒有。
沒有誰能阻擋什麼。
遠遠地，你牽著一個牙牙學語的孩子。
慢慢地，你們像走出了格列佛隧道般，來到我的眼前。
一如往昔的你燦爛的笑，這回成了兩道閃耀的和煦。
你抱起孩子，看著我。帶著些許的抱歉。
我抿抿嘴，嘴角微微對你揚起。
接過你背上的背包，「走吧」，除此之外也沒多說什麼。
彷彿我們是上個周末才一起用過晚餐那般靠近。
記得那天清晨接起你的電話，沒有隻字片語，但間歇的啜泣聲，我便明白。
好多年以前，言語早已經不是我們唯一的語言了。
直到颳起了風，吹落了葉，飄移了柔情。
我以為，你早已經忘記了。
一路上靜靜搭著車，誰都沒再開口。
我們從捷運站出站時，你駐足在票閘口。
牽著你食指的孩子，四處張望著，觀察著這個本來不存在他童年的世界。
「想起，過去的自己了嗎？」我閃避地挑選著字詞說。
「是吧...」你欲言又止地緩緩吐出了兩個字。
我彎下腰，笑著看著孩子，伸手摸摸他的頭，「肚子餓了嗎？」，孩子帶著燦爛地笑點點頭。
「走吧，我帶你們去吃飯，別讓孩子餓著了。」
拉起孩子的另一隻小手，往前走。
你於是慢慢地跟上腳步。
逼逼，出了閘門口。
你輕輕地說：「還有我們。」
我沒答腔，微微低下頭淡淡地嘆了口氣，將微笑抿上唇。
「走吧」我說。
步出捷運站時，煦煦金黃。
和當年我以為是我們這輩子最後一次說再見的時候一樣。
只是我們，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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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的流逝，像劃破的動脈，汩汩奔騰。
我耍脾氣地賴皮不走，卻也不得不在洪流中被沖刷，被滾動。
多年後的再見。
你的笑容裡不再有過去的天真，
你的髮絲裡多了不同的對比色，
你的眉宇間隱隱埋伏著許多惆悵，
你的眸裡底蘊著滄桑和堅強，
你的眼尾長出了細緻的韻紋。
還有，你成為了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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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餐後，我帶你們回到了住處。
插入鑰匙轉動後，扳動門把向你展露了我的世界。
「你們回來啦」客廳裡在沙發上看著書的那人，聽見開門聲轉過頭來熱情地笑著說。
「嗯，我們回來囉！」我邊說，邊示意著你將鞋子脫在門邊。
「我有準備小小的拖鞋在鞋櫃第二層唷！」沙發人說。
你有些驚訝，但還是彎下腰來幫孩子穿好拖鞋。
關上門後，我領著你與孩子來到為你們準備好的房間。
「早點休息吧，孩子沒時差，但你需要好好休息的」我在為你們關上房門前說。
「S...謝謝你...」說話時你望著我的眼睛裡帶著滿溢的絮語，與一絲的幸好。
闔上門，感嘆卻也感謝生命河流的堅持順流。
這個夜晚開始，多了一大一小的室友，暖暖的。
我們，成為了更豐富的我們。
時間，汩動著，指針，擺動著。
孕育生命的河流，帶走曾經的我們，帶來眼前的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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