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遠遠望著蝴蝶覺得好美。
靠近蝴蝶,才驚覺,蝴蝶遠遠飛著,才美。
約莫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再一次地寫了簡單的自我介紹,加入一個網路的群體。而在此之前,我已許久沒想再入群。畢竟,我不善於應對群眾。
至今回想起來,究竟是什麼令我想寄出那封自我介紹的信件?
我想大概是群主的系列文吧。那信手捻來令我眼花撩亂的文字,流暢得引人入勝,彷彿踏進了一個神秘富有吸引力的漩渦。於是我點進Gmail開始寫信。天知道,我對於自我介紹之類,有多排斥。可見那文字的吸引力。
群裡的對話,毫不意外地我壓根沒能跟上多少。於是在一次假期的相約裡,我參與了野餐活動,這對慢熱又怕生的我來說,其實有些忐忑。面對一群陌生的人,要從簡單的介紹,然後隨意地聊天,進而成為可能的朋友。痾,光想像對我來說就有點頭皮發麻了。不過基於想拓展生活圈,想見到那華麗文藻的創造者,我還是如期赴約。
那天去了小時候常去的大安森林公園,但卻是我頭一次在裡頭野餐。午後的天氣挺好,有好多人在那野餐,有成群的朋友,有家長帶孩子,有情侶,也有兒女帶長輩去散步的。這樣的日常,入眼的盡是幸福,很平實的那種。
一群人找好位置,開始鋪地墊、拿出食物飲品、拿出碗盤,開始了一群屬於新朋友與陌生人的交流。他們一群人裡,有些人早些入群,也曾經相約出門,似乎已經熟稔了,唯一的共通點大概是,大家都中年,以及都不是很知道彼此真正的姓名,唯一認知的就是群裡簡短的自我介紹與暱稱。一路聽下來,群裡有旅館業、在海外的業務、常跑竹科的工程師、白色巨塔裡的醫事人員、財經主管、算命師等產業,還有工作時段特別的神秘職業,也可說是臥虎藏龍吧。
午後的野餐時間過得很快,我說的話不多,畢竟面對陌生人,除非是工作需求,我實在是擠不出裝熟的言語。就這樣,我聽著大家各自七嘴八舌地你一言我一語。倏地,天空滴滴答答落下了雨,一群人七手八腳地將食物與東西收拾,躲到一旁的涼亭裡。等待大家收拾好的時間裡,拍了幾張照片。然後,在接近傍晚的時刻,我趁著有人要離開,便一道走了。群體相處的閾值上限將至,我還是適時地退場為妙。
野餐日,見到了群主。也是唯一一次。
事後回想起這事,像是當年去了陳雪的簽書會的感覺。
因著那些作品而從心裡仰望著作者,便想見見這信手捻出漩渦般文章的孕育者,實際見後,有驚覺竟也是個人類之感。敲擊鍵盤至此,我自己都笑了,在瘋人院裡看著為數不少的大人,我怎還有這種想一窺孕育者真面目的想像呢。
也許,我也期待自己能夠寫出誘人的文藻吧。
年假尾聲的日子裡,我想起了那個關於草莓味的故事,便傳訊留言祝福說故事的人新年快樂。意外地,他秒讀秒回了,接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上了好一陣子。最末,她去睡了。互道晚安後,似乎也更明白我和她在真實世界裡約莫是兩個世界,平行的那種。而至今的這段緣分,大概只是機率甚微的一次空間錯置。
「眾生皆苦,唯有妳是草莓味」,是多麽可愛又甜蜜的一句情話,令我實在覺得說者是個直率又可愛樸實的人。但究竟,這是我的直覺還是錯覺,可能永遠也沒有答案。就讓這草莓味的故事,作為這段緣分最美好的註解吧。
願那長髮的說書人,覓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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