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不褪

親愛的外公：

此刻在天家的您，肯定與外婆幸福正挽著手相識而笑。
腦海裡，浮現出了我國小時，您跑到學校載著生病的我請假回家的畫面。
想來似乎有些遙遠與模糊了，但卻又真切得觸手可及。
一直以來，感謝您多年的關愛與照顧，祝福您。




這是近四年內的第三場家人訣別宴。
感觸，越來越多，
言語，卻越來越少了。


望著火葬場那扇關閉後會點燃高溫的門，
我總覺得那是個形體的消逝而已，
有些鼻酸，但卻也就到這裡而已。


離開火葬場後，我們順道繞到附近的教會墓園。
老爸的墓前放了兩個鮮豔小花的盆栽，
是母親的傑作，她總喜歡繽紛可愛的植物。
前些天，母親夢見老爸了，
他看似像久病在家時的樣子，
但他擁抱了她，隨即閉上眼睛。

母親說，或許是老爸提醒她為植物澆水來了。
也可能，是母親想念老爸了。


墓碑上父親的照片依舊帥氣，
就像小時候房間裡掛著的那張老爸的大學畢業照那般。
還記得，我一度認不出房間裡照片中的人是老爸，
現在回想起來，實在是歲月催人。


外公的告別式，小巧簡單而隆重。
省去了更多的繁文縟節，免去了白包往來，
但身為喪家的我們依然準備了小禮贈與與會者。


如果，所謂上帝的永生是真，
如果，所謂上帝的天家美好，
想必，外公一定正挽著他年輕時最深愛的美麗太太，
和她一起望著我們微笑。

生命的句點，褪去了除了愛和回憶以外的一切。
當生命之河流到盡頭，洗去了一切恩怨，
愛恨情仇再深刻，在生命的尾聲裡，
看見的顏色即便繽紛也早已經斑駁。


明亮的月，溫柔的掛在天際。
一如以往外公外婆，以及父親的愛。
不褪。